宋代官场的"性贿赂":提刑官未查别人先倒下

来源:人民网 日期:2016-07-17

   “文官不爱钱,武将不怕死”是古代对官员的起码要求。有的官员也许能做到“不爱钱”,但未必能做到不好色。俗话说,“英雄难过美人关”,在色贿、美人计面前,前仆后继倒下的官员,真是数不胜数。操守坚正,洁身自好,能不为女色所动,是难能可贵的。

   女色诱惑对古代官员来说,是比金钱诱惑更大的考验。抵御这种诱惑,需要有很高的道德素养和很强的自制能力。可惜很多官员道德素养低下,自制能力缺乏,所以,被色贿这种“糖衣炮弹”一轰就倒。

  程县令施色贿一再得手

   色贿这种行贿伎俩,在古代很常见,能收到金钱贿赂所达不到的效果。对付有些官员,几乎“战无不胜,攻无不克”。一些心术不正的跑官者及谋求青云直上的人,均乐于采用这种成本低、收效高的手段。

   宋代《庆元党禁》一书载:南宋宁宗时执掌政柄,位在左相、右相之上,被封为平原郡王的韩侂胄,其爱姬偶犯过失被送出王府。钱塘县令程松寿以为机会来到,立即以800贯将她买来,并将其安排在自己家的正厅居住,以示恭敬有加。他与妻子一日三餐亲自将饭菜端到韩侂胄爱姬面前,对她服侍特别周到,搞得她莫名其妙,惶恐不安。过了几天,韩侂胄思念爱姬,派人召她回府。得知已为钱塘县令买去,他大为恼怒。程松寿听到这个消息,急忙亲自将韩侂胄的爱姬送回王府,并且对韩侂胄说:“前几天有一个地方官要离开京城,准备带她去外地,我作为京都所治之县的县令,特地为大王将她藏匿于我家。” 韩侂胄仍未消气,总疑心自己的爱姬被这个小县令揩了油。爱姬回到王府后,对韩侂胄详细叙述了她在程松寿家的几天里,程氏夫妇对她怎样恭谨,怎样有礼貌,韩侂胄这才转怒为喜。当天便任命程松寿为太府寺丞,一年后升为谏议大夫。

   哪知程松寿欲壑难填,登上谏院的长官谏议大夫的高位之后,心仍怏怏。于是心生一计,买来一位美人,献给了韩侂胄,还为美人起名曰松寿。韩侂胄不解地问他:“美人怎么与你同名?”程答称:“我想让大王经常听到我的贱名。”韩侂胄不觉得此人奸滑,反觉得此人可爱;没有看出此人是要利用自己,反而以为此人对自己忠心耿耿,当即任命他为同知枢密院事,即全国最高军事机关枢密院的副长官。程松寿本是一个品级很低的官员,靠了色贿,居然连连高升,两三年内跻身朝廷重臣行列。

   为何钱塘县令程松寿施色贿屡试不爽呢?是因为他摸清了韩侂胄的脾性及弱点。韩侂胄当时权倾朝野,势焰赫然,他视朝廷官职为私有,只要他高兴,可以随便送人。他宠信爱姬,听信枕边风。他对于美女,是多多益善,有了爱姬,还垂涎别的美女。程松寿正是利用了韩侂胄的这些特性,“对症下药”,故次次成功就不足为怪了。

  提刑官未查别人先倒下

   宋代罗大经《鹤林玉露》一书记载了这样一个事件:南宋绍兴年间,王鈇任番禺军政长官,在当地胡作非为,搞得民怨沸腾,声名狼藉。鉴于地方上要求王鈇下台的呼声很高,朝廷决定调原任谏院司谏的韩璜为广东提点刑狱公事(简称提刑)。广东提刑负责广东所属各州的刑狱、司法、监察,权力很大。朝廷让韩璜去广东先对王鈇立案审查。韩璜才到广东,尚未触动王鈇,自己便先倒下了。这是怎么回事呢?

   原来韩璜还没有来得及审查别人,自己先授人以柄。

   韩璜按朝廷命令前往广东,将提刑衙门设在韶阳,并立即赴番禺,拟对王鈇展开调查。王鈇自知大祸临头,如惊弓之鸟,寝食不安。他的妾本是“钱塘倡”(钱塘的歌舞艺人),见王鈇心事重重,便问:“主公担忧什么?”王鈇告诉她,朝廷已派韩璜来广东查处他。妾说:“用不着忧虑。韩璜啊,我认识,他不就是韩老九吗。从前他常到我家,玩得挺欢的。主公无论如何要请他饮酒,只要他端起酒杯,我自有办法败坏他的操守。”

   很快韩璜乘船来到番禺,一副钦差大臣的架势。王鈇到郊外迎接,韩璜避而不见,入城迎接方才见面。在堂上,对着王鈇,韩璜不发一言,弄得王鈇很是尴尬。次日韩璜按官场规矩回访王鈇。喝过茶后,王鈇邀请韩璜游览庭园,韩璜不允,王鈇一再邀请,韩璜才勉强同意。至一处房屋,水中、陆上所产食物一应俱全,摆了一桌,而且有歌舞艺人的表演。韩显得局促不安。王鈇命歌舞艺人下去,私下吩咐她们淡妆,假扮成侍女。然后将韩璜迎入后堂饮酒。喝着喝着,就听到王鈇的妾在帘后唱当年韩璜赠她的一首词,韩闻之不禁心动,以致狂不自制,说道:“想不到你原来在此地啊!”当场就要跟旧相好见面。王鈇之妾隔着帘子有意请韩满上,韩璜接连喝了几杯,那女子仍然不肯出来。韩急不可耐,王鈇之妾便说:“司谏当年在我家舞跳得最好,今日如能为我舞一曲,我马上就出来相见。”此时的韩璜,已经醉酒,控制不了自己,以为自己还在当年那个“钱塘倡”的家中,不知自己眼下正在审查对象的府上,更是把朝廷赋予他的使命忘得干干净净。他立即要了一件舞衣穿上,还涂抹粉墨,踉踉跄跄地跳了起来。才跳了几下,忽然跌倒于地。王鈇急命人抬来轿子,歌舞艺人们七手八脚地将韩璜扶上了轿,送他上了船。

   酒后失性、酒后失态、酒后失德,韩璜便是如此。

   韩在船上昏然酣睡,五更酒醒后,觉得身上穿的衣服不对头,让跟从的人点亮蜡烛,一看身上还穿着舞衣。再拿镜子一照,脸上粉墨还在,羞愧得无地自容。他立即下令开船,回韶阳提刑衙门。对王鈇的案子,他再也不敢过问。从此他臭名远播,并很快遭到弹劾。

   这位提刑官为何这么经不起“糖衣炮弹”的攻击?因为王鈇之妾——一位老于世故、工于心计的女人,对这位高官再熟悉不过了,深知其发达之前就好色又贪杯,并且深知,他这种德性,发达之后不但不会改,还会变本加厉。王鈇及妾抓住了韩璜的软肋,才一个回合,就轻易将他击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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